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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深处那女人的话一遍遍在他耳边响起,她告诉他,她肯定死在了外面,无人收尸,就像她纸上写的一样,现在看来,那张纸正像是一封遗书,字里行间都是癫狂般的绝望。
黎明前的黑暗,整间屋子都灌满了墨,张恨水突然觉得有人碰了一下自己的后背,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接着又是第二下;他转过身来,看得十分清楚,一个女人正坐在桌子旁,她右手握着一支笔,左手压在一张纸上,她写写停停,啜泣声时断时续,有时咬的牙咯咯直响,有时又抚摸着肚子说“不要害怕”,她的手一直在不停的抖,窗外的风呼呼的往屋里灌,每次她的呼吸都会变成白茫茫的雾气,她的冷让张恨水不寒而栗;她终于写完了所有的字,最后的一点气力也用完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写下的东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张恨水赶忙从床上坐起来,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头发到了她的肩膀,她原本纤细的手被冻的生了疮,脚上驼色的旧棉鞋形同虚设,冻的她不停的跺着脚,张恨水揉了揉眼睛,眼前是如此明亮,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