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咸涩的海风立刻灌满了整个空间。这间嵌在礁石上的小屋,是她最后的堡垒,也是唯一的囚笼。窗外,是无边无际的灰蓝色大海,翻滚着永不停歇的白浪,单调而固执,如同她左手腕上那道经年不退的、蜿蜒丑陋的疤痕下,日夜纠缠的钝痛。她走到那张巨大的、被颜料和贝壳碎屑覆盖得看不出原色的工作台前。台面一角,堆放着昨夜退潮后拾回的宝贝:形态各异的贝壳,在透过窗棂的熹微晨光下,泛着珍珠母般温润内敛的光晕。她伸出左手——这只手经过无数次的颤抖、痉挛和汗水浸透的练习,如今已能稳定地握住工具——拿起一枚最不起眼的灰白色小贝。右手下意识地想去拿旁边的研磨杵,指尖刚触到冰冷的杵身,一阵尖锐的刺痛便从手腕直窜上臂,冷汗瞬间渗出额角。她猛地收回手,将那不中用的右手紧紧按在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直到那阵钻心的锐痛被熟悉的、无休止的麻木取代。深吸一口气,苏晚拿起一把小巧的铜锤,用左手开始耐心地、专注地敲打贝壳。一下,又一下。脆弱的钙质结构在精准的力道下碎裂,剥离,露出内里更细腻的层次。这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接着是研磨,在厚重的玛瑙研钵里,加入特制的植物凝露。这是个极其耗费心神和体力的过程。贝壳粉末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