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水像是发了疯,从黑沉沉的天空倾泻而下,砸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汇成一道道浑浊的小溪,顺着屋檐哗啦啦地往下淌。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腐烂垃圾的酸馊味,还有廉价劣质酒精刺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巷子深处,一堆被雨水泡得发胀发黑的垃圾旁边,蜷缩着一个男人。他身上的工装外套沾满了污泥,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单薄的轮廓。他脸朝下埋在污水里,一动不动,只有偶尔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一下,才证明他还活着。脏污的雨水顺着他乱糟糟、油腻打绺的头发往下淌,流过苍白消瘦的脸颊,流过青色的胡茬,最后消失在泥泞的地面。雨水在他身下积起一小片浑浊的水洼,倒映着巷口昏黄、闪烁不定的路灯,像是一只浑浊而疲惫的眼睛。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单薄,几乎要被这无边的雨幕吞噬。萧念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明显小了一号的旧外套,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更显出她的瘦骨伶仃。她小小的肩膀吃力地扛着一个硕大的、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袋子比她整个人还要大上一圈,里面装满了她今天在附近几个街区翻捡来的塑料瓶和硬纸板。每走一步,她小小的身体都因为负重和湿滑的地面而剧烈地摇晃一下,脚下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