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丝像无数冰冷的针,扎在严蓠单薄的道袍上。他背着半旧的桃木剑,站在沈厌坟前,指尖捏着的符纸被湿气浸得发沉,边缘微微蜷曲。这座坟修得潦草,不过是黄土堆成的小丘,连块像样的碑都没有。若非严蓠亲手埋下,此刻恐怕早被这连绵半月的雨冲得辨不出模样。他蹲下身,将符纸按在湿软的泥土上,指尖掐诀,念起安魂咒。咒音清浅,混在雨声里,像要被彻底吞没。“沈厌,”他低声开口,声音比雨还冷,“别再闹了。”话音刚落,背后突然掠过一阵刺骨的寒意。不是秋雨的凉,是带着怨气的、黏腻的冷,像蛇一样缠上他的后颈。严蓠猛地回头,桃木剑出鞘半寸,寒光闪过,却只划破一片空寂。只有风卷着雨丝,打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知道沈厌在。从沈厌咽气那天起,这东西就没离开过他。严蓠收回剑,重新站直。他望着那座孤坟,眼底没什么情绪,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三年了,他守着沈厌的坟,也守着这挥之不去的阴魂,像守着一个早已腐朽的承诺。沈厌是三年前闯入他生活的。那时严蓠还住在城郊的三清观,日子清苦却安宁。直到某个暴雨夜,沈厌浑身是血地撞开了观门。他穿着华贵的锦袍,却被血污和泥泞糊得看不出原色,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刀尖没入很深,只留了个漆黑的柄在外头。他倒在严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