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八小时后,贺暖还是走了。
我生命中曾出现的两束光,先后黯淡直至熄灭。
我平静地操办了她所有后事,傅平生想帮忙,我没让他插手。
贺暖火化那天,太阳很大。
我抱着骨灰盒站在街边,偶尔能听到路过的人感慨,阴了这么久的天终于放晴,是个好天气。
我木然地抬头看太阳,只觉得奇怪,这么烈的暖阳,怎么会一丝温暖都照不到我身上。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是怎么也迈不动脚。
这街上来来往往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
而我没有。
曾经我不明来处,如今也不知去处。
“回家吧。”
傅平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拉着我上了车。
回到家后我睡了一觉。
做了很多梦,迷迷糊糊,虚虚实实。
恍惚间有个人坐在我床边,伸手探我的额头。
屋内没开灯,很暗,只有门边的一束光照进来。
他背着光看我,我不自觉抬手抚上他的眼睛。
他抓住我的手,声音沉静无波。
“我和他很像吗?”一瞬间,我清醒过来。
我想抽出手,他却握得更紧。
“昭昭Ťű³,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成他。”
“贺晟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贺晟。
这个陪伴了我十年的名字。
每提及一次,我的心就会被填满一次。
他把我从深渊拉起,却又早早地离我而去。
就像烟花,短暂地照亮夜空后终将熄灭。
我和贺晟,该从哪里提起呢?他于我,是哥哥,是亲人,也是爱人。
7十三岁以前,我算是幸运的,虽然在旧福利院,物资和条件都匮乏,但至少人身安全能得到保障。
十三岁以后,福利院改革,条件变好了一些,每天有肉吃,有书看,但我却总觉得不安。
无论我去哪里,暗处似乎都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晾好的内衣会不见,屋内的东西会丢失,甚至偶尔晚上睡觉都有人在摸我的腿。
我不敢声张,因为那个人是院长。
我忍受了两年,直到那天院长把我叫进办公室,他想扒我的裤子。
我踢了他一脚,拼尽全力跑了出来,边跑边喊救命。
福利院位置有些偏,行人不多,偶尔经过一两个,院长会告诉他我是他女儿,闹脾气不服管。
一路上没有人理会我。
眼看着院长快追上我,我耳边飞过一个矿泉水瓶,身后传来院长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