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主任笑呵呵地给我妈道喜，

“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呀！”

“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你的也算任务完成喽。”

村主任有些诧异，但还是回答，

“小兰结婚呀，她在电话里说，自己和一个当地村民结婚了。”

村主任又露出一丝担心，

“这孩子刚过去就立刻结婚，还怪让人担心的，别是被什么花言巧语的男人骗了吧。”

丁小琴不屑地嗤笑一声，

“那么偏僻的乡下能嫁给什么好男人？我看她呀，这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山沟沟里吃糠咽菜的日子了。”

“这就是命，她得认命。”

“哪像我，天生就是命好，能嫁给卫国这样的好男人，在纺织厂的工作稳定，一辈子的铁饭碗，马上就能过上顿顿有肉吃的好日子。”

周卫国看着丁小琴得意洋洋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我妈也生气地附和，

“就是，养出这么个白眼狼玩意，这么草草地把自己嫁出去，连彩礼都没得收。”

她看着丁小琴结婚的三大件，洗衣机、电冰箱和电视机，越看越满意，眼里的笑意都溢出来，

“小琴叶，以后***养老就指望着你了。”

可不料丁小琴却说，

“妈，你才多大年纪就开始想着养老了呀？我和卫国刚结婚，需要花钱的地方躲，还指望着你能帮衬着点呢。”

我妈的笑容忽然有些僵硬，村主任尴尬地讪笑了两声。

周卫国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紧抿着嘴唇，眼神中的失望愈发明显。

……

乡下，我和杨石先办完了婚礼。

结婚后的日子是苦的，却也是甜的。

他家还是破旧的土坯房，屋里除了一张简陋的木床、一张破桌子和几个缺口的碗，几乎什么都没有。

虽然穷得叮当响，杨石先也总是想方设法给我最好的。

每隔几天，他总能变着法子给我弄来一碗肉汤或者两个煮鸡蛋。

我知道这是他从自己嘴里省出来的，便故意说吃不下，推给他吃。

他却说，“我不爱吃这个，你吃吧。”

其实我明白，他是舍不得吃，全留给了我。

这个村子里的农户都是靠天吃饭，在家里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

上一世，我记得这个村子越来越穷，甚至到了揭不开锅的状态。

而沿海城市正在兴起，那里有无数的机会等着有胆量的人去闯荡。

有人南下打工，攒够了钱回来盖起了砖瓦房。

有人做起了小买卖，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杨石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拉着我的手，认真地说，“我想出去闯闯。”

我心头一动，这正是我想说的话。

可杨爸爸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老子生了你，就是让你给我养老送终的！你哪都别想去。”

说着，他抄起棍子举起来就要往杨石先腿上打。

眼看着棍子就要砸向他的腿，我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用身体替他挡下了这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