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怕得浑身颤抖,为了不让他们生气,我忍痛扯出一抹笑容:“爸爸,哥哥,我没事。”
于是,他们心安理得继续照顾担惊受怕的妈妈。
爷爷从国外回来,捧着我破碎的身体痛苦流涕时,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爱。
可是,亲爱的爷爷。
我已经没有时日再去陪你。
……
从我有记忆开始,爸爸和哥哥就叮嘱我:“妈妈有感统失调,无论她犯什么错都不要责怪她。”
起初我对这种病似懂非懂。
直到我亲眼看见,她总是莫名其妙磕磕碰碰,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比如失手把公司的门把手拽掉,门板重重压在身上。
在干燥的浴室里摔跤,满嘴的牙齿碎了一半。
又或者出门时下楼梯踩空,不仅自己人仰马翻,还压倒了过路的老奶奶。
爸爸为此差点赔空了腰包,但他依然只是温柔拢起***刘海:“嘉嘉还是个宝宝呢,宝宝闯什么祸都可以被原谅的,对不对?”
包括被妈妈不小心撕坏了档案袋的哥哥,也好脾气地包容着***一切过失。
那时小小的我看着他们一脸懵懂,但一个念头在心中确立。
***病,一定很严重。
所以我也要像爸爸和哥哥一样爱护她,包容她。
于是短暂的童年里,我有七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
学自行车,妈妈帮我修链子,却卸掉了一颗重要的螺丝钉。
我连人带车飞出去五米,脸正好砸在压碎的石板上,沙砾刺进细嫩的皮肤,我直接破相。
到现在,下巴里还有没能取出来的细微石子。
剪指甲手抖,剪掉了我的指尖肉。
和哥哥踢足球,把球踢到了我眼睛上,我失明一星期,差点成了小瞎子。
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
但我不怪妈妈,因为她只是生病了。
她不是不爱我。
更重要的是,她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