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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溪苍白瘦弱的手从药箱中拿出药枕,垫在矮榻上的女子手腕下,指尖刚要触碰到女子脉搏的时候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不痛不痒的冷哼。

他的手悬在那一截白皙皓腕之上,歪头看了一眼一旁浑身冷意的恶鬼头子,眉目微挑朗月清风的笑着说:“还要不要治?”

“治!不准碰她!”司卿钰冷哼了一声,抬手挥出一指,内力化刀将床头垂落的素白帷帐削下来一截,正好落在了江卿姒的手腕上。

白玉溪探究的多看了几眼之后只能认命的将指尖落在那片布上,隔着断裂的帷帐探寻着脉象。

“怎么样了?”司卿钰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眼神,冷然的寒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内力震伤经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欺负一个小丫头!等等……”

白玉溪轻声说了一句之后微微有些蹙眉,这个丫头似乎不止震伤经脉,好像还有一种藏了很深的慢性毒正在慢慢掏空她的身子。

这样子不免让司卿钰心底咯噔了一声,他有些着急的站起身紧张道:“怎么了?难道不止筋脉震伤?”

“难怪你要用治好她换十年,督主果然不做亏本买卖!”白玉溪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换上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低声说了一句。

他从身侧的药箱中拿出针包,指尖轻捻取出数枚银针,手腕翻转间将银针落在了女子身上好几处重要穴位,最后一根针落在了女子腰腹丹田处。

江卿姒紧闭着双眼,即便已经昏迷却因为这最后一针而痛苦的闷哼,抿成一条线的苍白嘴角划过一声浅显的“嗯……”

“玉溪!”司卿钰听到这一声细不可闻的闷哼声,眼神如同毒蛇一般盯住白衣男子。

“心疼了?”玉溪并未回头,他手中的银针依然还在上下翻飞,严肃的说了一声:“那就过来搭把手!”

司卿钰迈步走了过来,微微掀了一下衣袍之后便坐在了矮榻旁边:“需要本座做什么?”

白玉溪伸手准备将江卿姒扶起来,却在某督主恶狠狠的眼神下缩回了手。

司卿钰亲手将她搀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坐好,感觉到隔着衣衫传来的刺骨寒意,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隐约有些泛青蓝色,心头不知怎的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

三年前,司卿钰因为求药而找到了神医谷认识了白玉溪。

那时候的白玉溪刚刚接手神医谷,却无法解开神医谷中禁地之外的残棋,苦思冥想许久而不得其解,便立下赌约说谁能在十三步之内破局,便自愿供那人驱策十三年。

如今白玉溪认识他已经有三年了,从未见过暴虐无常的司督主如此温情的对待某个人,更别说还是一个女子。

他抬头看着司卿钰的双眼,郑重并且严肃:“你想救她?若是我说以命换命,换么?”

“呵,她的命,只能本督主亲手拿!做好你该做的!”司卿钰双掌贴上江卿姒的后背将内力渡进她体内,霸道而专横的斜了白玉溪一眼。

白玉溪有点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将江卿姒丹田上那根银针拔了下来,瞬间狂乱的寒气在她经脉中四散而开,就连她眉宇之间都挂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噗!!

江卿姒喷出一口鲜血,司卿钰皱眉瞪了一脸无辜清雅的白玉溪。

“别瞪我!她的寒毒病灶不拔除,永远都好不了!”白玉溪在他的眼神下无动于衷,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药箱,“看她被冻死还是帮她吸走寒毒,就看督主怎么选了!”

“这是治她内伤的药,一会记得给她吃,如果你还能动的话!”

白玉溪双脚微微抖动了一下,束缚他三年的玄铁链便化为了磬粉,将收拾好的药箱背在肩头,并且放了一个白色瓷瓶在房间的桌案上。

“赌约期满,江湖再见!”

白玉溪背着药箱提着衣橱中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潇洒自在的离开了这个已经住了三年的茅草屋。

掌心的寒意还在肆虐,司卿钰垂眸,将自身的内力渡进江卿姒的体内护住她的心脉,并且将她体内的寒毒全都吸入自己的体内。

“住……手……”

江卿姒幽幽转醒,感觉到常年体寒的体温逐渐转热以及背后掌心的温度,虚弱的阻止他。

“闭嘴!本座的决定,与你无关!”

司卿钰压下刺骨的寒意,紧锁住眉头将内力运转到极致,妖冶的容颜难得出现其他的表情。

“我让你……住手……”

江卿姒低声说着,她体内的寒毒她清楚,让怪老头给她配药,吃个三年五载的也就能康复了,根本不用他替她受罪。

“若是你想本座走火入魔的话,尽管动!”

司卿钰冷声交代一句之后,江卿姒便不敢再挣扎,担心会伤到他。

直到将她体内的寒毒全都吸入自己体内,司卿钰才将内力收回,有些虚弱的将手掌从她背后移开。

他抬眸面色苍白的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瓷瓶,想用内力将它吸到掌心中,却只感觉筋脉间一阵刺痛,咽喉间充斥着铁锈的血腥味道。

江卿姒转过身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有些责怪又有些愧疚的说:“司卿钰,值得么?”

“既然敢嫁给本座,那你的命,本座要自己取!”

司卿钰将喉咙中的血水咽下,好看的凤眸睥睨,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

江卿姒扶着他躺下,站起身走到了桌案前,看到白色瓷瓶旁写着几个字:经脉内伤已无碍,喂他吃!

药丸入腹,温润的药力滋养着他受损的筋脉让司卿钰的脸色有了些许好转。

神医谷传人白玉溪,本座囚你这么多年,居然最后还愿意帮本座,难道就不怕本座反悔然后将你再捉回来么?

“司卿钰,你怎么样?好些了么?”

江卿姒看他脸色渐渐有了好转,有些担心的问。

寒毒对身体的伤害她是明白的,会从丹田慢慢侵蚀到五脏六腑,每个月的月圆之日就会发作,寒意扩散整个人都像是要冻成冰块一样。

“咳咳……别用可怜的眼神看本座!”

司卿钰单手撑在矮榻上坐起来,避开眼前女子关切的眼神。

“司卿钰,你,害羞了?”

江卿姒看着别扭的他轻笑了一下,抬手从他脖子边伸过去,将矮榻上的软枕扶起来放在他背后。

“小野马,一而再再而三撩拨本座,可知道后果?”

因为她突然靠近,司卿钰能闻得到她身上传来的阵阵桃花香,短暂的僵硬过后抬眸看向这个越发放肆的女子略带危险的说着。

“司卿钰,难道你想杀了我不成?”

江卿姒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刚刚可是连命都不顾也要替她吸走寒毒,这个时候却又开始像个刺猬一样冷言冷语的伪装起来,真是别扭又偏执的小鬼。

“你以为本座不敢?”

他的眼神中闪过戾气和阴骘,抬手扣在她娇嫩的脖颈上,凤眸中满满都是危险。

哪怕现在他内力受阻还没完全恢复,但是扭断一个人的脖子还是能办到的,只用微微收紧一点,再收紧一点,她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司卿钰,你已经应承了要娶我为妻,舍得杀我么?”

喉咙慢慢收紧的窒息感让江卿姒有些皱眉,她看着目露凶光的司卿钰,赌他下不了这个手。

“本座不介意冥婚……”

司卿钰看着她微皱的眉头,危险的慢慢将掌心收紧。

江卿姒听到他的话,想起了前世他在桃花树下殉情的模样,心头浮现了一丝害怕,直接反手扣住了他的脖颈将自己的红唇覆上,生涩而又冲动,不让他再说任何一个字。

唔……

司卿钰眼睛睁大,小野马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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