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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中,安排好了马车的张老三此时正在磨着一把锋利柴刀,身旁不远地方的大案几上堆放着小山一般的鲜肉,仔细看去尚是什么野兽整个的躯体,只是早被开膛破肚,也没了皮毛和头颅。

“细心点收拾!

上一年那些被你弄得粗糙不堪,吃起来又硬又塞牙!”

云老头没有声息的进了后院,对着磨刀霍霍的张老三不满的嘟囔起来。

“是是,您放心。”

张老三黑黝黝的圆脸憨厚一笑,提着一只大葫芦瓢用水冲干净了柴刀,起身就走向了案几。

“笑笑笑,就知道笑,也不知道当初老夫怎么就瞎了眼,收了你这么个玩意...哎呦!”

云老头对着张老三忙碌的背影刚准备开始喷放口水释放一下这两日自己没见过好的心情,忽然一道流光从天空闪过,他的发髻己是被一道黑影抓了一下,毫无防备的他顿时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痛。

抬头一看,却是一只五色雀鸟,站在后院中的桂花树上,一双小眼睛人性化的厌恶的盯着云老头,却是小彩。

云老头顿时跳脚,伸手向后一搂,一把扫帚顿时出现在其手中,朝着树枝上的小彩就扔了出去。

“小畜生,今天不把你炖了加一道菜老夫就不姓云!”

小彩灵巧的避开扑面而来的扫帚,看到气急败坏的云老头刚要对着自己伸出手掌,双翅一合一开间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云老头须发皆张,气的不轻,但对这雀鸟的神出鬼没却是无可奈何,余气未消的气哼哼转身准备出门。

云飞刚小跑从柳如玉那边过来,进门就看到迎面而来脸色阴沉的云老头,不解问道:“爷爷,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了?”

“惹我?

还不是你那只该死的麻雀崽子!”

云老头气呼呼的,像极了一个老顽童。

云飞闻言莞尔,看着正在气头上的云老头也不好意思再火上浇油,只是嘟哝了一句:“您肯定又是无缘无故骂张叔了吧。”

云老头立刻辩解:“什么叫无缘无故?

明明是他干活不上心。

你说,上一年腌制的腊肉,咸的根本无法下酒,今年我当然得嘱咐他两句。”

“可我明明记得是您自己亲自下的盐巴,还说前年的味道太淡,这腊肉是越咸越是入味...”云飞嘀嘀咕咕几句话,顿时又把云老头的火挑了起来。

“我又不是专业厨子,哪里知道下料多大的量?

这家伙就是憨,难道不知道和我说明吗?”

刚说完好像自己也觉得是在强词夺理,顿时不耐挥手道:“哎呀不说了,真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我出去找老刘他们下会棋,晚饭时候你记得叫我。”

说完就拿上那不离身的拐杖快步出了门,丝毫不给云飞说话的机会。

云飞看着爷爷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替刘大爷几人先道歉了一下,转身走向了后院。

张老三己经下刀,案几上如小山般的一堆东西这一会己经分解了多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只是云飞早己习以为常,来到桂树下的石头小桌旁坐下,拿起上面的茶水咕咚咚喝了几口,小彩又忽然出现,毫无声息的落在了云飞肩头,得意的叫了两声。

云飞笑着抚摸了一下小彩,转头看着忙碌的张老三,眉头微皱,脸色纠结了一下。

“想问什么,说就是了。”

张老三手中不停,抬头看了一眼云飞,微笑开口。

云飞无奈的叹口气,托着下巴看着这个照顾自己十几年的中年汉子,问道:“张叔,咱们是不是快要走了。”

张老三麻利的一刀下去后拿起一块整齐的肉块,扔进旁边早己放好的木盆里,此时盆里早己装满,只是张老三并未介意,一块一块接着摞着。

“怎么,舍不得这里,还是舍不得南宫家那丫头?”

张老三擦了一把刀,戏谑的看着云飞。

云飞闻言脸上一红,但也并未扭捏:“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就必须走。”

“你没问你爷爷?”

张老三顿了一下,问道。

“问了,他只是说必须这样做,剩下的就一句话都不说。”

云飞把小彩放在石桌上,手指轻轻点着小彩的头,惹得小彩开心的和他对打玩闹了起来。

张老三瞄了云飞一眼,手上又是一刀下去,随口道:“那就是了。”

云飞无奈的抬头看向他:“张叔,你怎么就这么木讷,什么都听爷爷的。”

“哈哈。”

张老三闻言笑了一声,双手一摊学着云飞口气无奈道:“你爷爷是我师傅,我不听他的听谁的?”

云飞知道这种己经重复了无数次的聊天到最后压根就不会有什么结果,当即起身,带着小彩就要去前面店里,这时张老三却是起身,用很少有的严肃口气问了一句:“你的灵气修炼,近日可有什么异动?”

云飞一听也是沉默思索了一下,想来想去用不太确定的口气说道:“感觉越来越充足了些,有时候经脉还有点胀,其他的倒没什么。”

张老三伸手在衣前围布上随便抹了抹血渍,走上前抓起云飞的右手,两根手指如铁钳一般扣在了其手腕上,默不作声的感受了一会,就放开手继续干活去了。

“呃...”云飞无奈的看向张老三:“什么情况你倒是说个话。”

张老三疑惑的回头,憨憨的脸上满是真诚:“嗯?

没事啊,挺好的。”

云飞实在拿这个大大的好人没有办法,长出一口气走了出去。

院中有微风吹过,天气渐寒,桂花树发出沙沙声响,落叶飘零。

张老三低头干着活,陡然双手一停,放下柴刀摁在了案几上,低着头的他,像是突然有了什么心事。

空中散落的树叶,诡异的悬在了空中,沙沙作响的桂花树也变得听话安静起来,整个后院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就连风,也忽然消失了。

“你们,真该死啊...”低声的呢喃,却是能听出咬牙切齿,刻意压着的有滔天的怒火。

天空下,在某个小小不起眼的小镇里,一个平日里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此时双眸冰冷,犹如九幽罗刹,无声的凝视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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