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转身看他,却被他按住了。
“棠棠,别回头。”
我愣了愣,身下从未有知觉的腿此时竟感受到被窝里些微的暖意。
这是怎么回事?
转头,我有些惊诧。
和昨天媲美海棠盛放的他相比,此时可以说是花叶凋零。
只见他脸色煞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
红色的婚服松垮垮的披在肩头,露出瘦削苍白的肩头。
他微微倚靠在床头。
像是书中被吸了精气的孱弱书生。
诡谲危险,却又迷人。
我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他抓起我的手放到脸颊边蹭了蹭,狐狸似的眼带着抱怨看我:“昨晚果然好累呢。”
我像被火烫了一样,刷地一下收回手。
转过眼不敢再看他。
“瞎……瞎说!”
“咦?
将军不打算负责吗?
还是说嫌弃我出身低贱?”
美人泫然欲泣。
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他噗嗤一笑,“我很干净的,没被人碰过。”
他眼神有些落寞,看得我难受极了。
我伸手抱住他,信誓旦旦:“负责!”
说着我要负责,但是好像更多时候是封眠照顾我。
他是个极好的人。
自此之后,他会每晚端来热水为我泡脚,细心***废掉的双腿。
明明是所有医者都放弃的双腿。
却在他日复一日的努力下,渐渐有了知觉。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每天都得喝一碗他熬的药。
“棠棠,喝药了。”
我皱了皱眉,想要拒绝那碗黑乎乎的液体。
向来温柔的他却态度强硬地将药碗塞到我的手里。
“喝了有糖吃哦。”
说完自己先拿起一颗糖吃进了嘴里。
抬手间,腕间那鲜红的新伤刺痛了我的眼。
我不是傻子。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会医术。
但是就算吃再甜的糖,也压不住药汁里的血腥气。
封眠的脸日益苍白,腕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我仰头一口喝完那发苦发腥的药汁。
就在他将糖递到我嘴边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掀开袖口,腕上疤痕交错,新伤旧伤鲜血淋漓。
“怎么回事?”
我声音颤抖。
他倒是轻飘飘地将袖子重新盖了回去。
“棠棠,你中毒了,我的血能解毒。”
“别怕,你的腿会好的。”
“春天快到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海棠花。”
“等你看累了,我们再去集市,去喝梅子汁,吃青团。”
冬末的天还很冷。
我却仿佛感受到他描述的温暖春风。
我的眼中不知不觉蓄了泪,看着他:“那你会死吗?”
“不会。”
他笑意盈盈,往我嘴里塞了一颗松子糖。
骗子!
明明初见时还能轻易抱起我。
现下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他。
我拒绝喝药了。
任凭封眠如何威逼利诱我都不肯再喝一口。
我说:“我知道自己中毒了,因为这毒就是我主动服的。”
敌军箭上有毒。
我为了活着回来,只能用更毒的药压***性。
两种毒素在我体内相互制衡,相互破坏。
也庆幸我从小练武,身强体健。
要是换普通女子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
我这身子早已千疮百孔。
封眠的血对我来说,就如雨滴入海,只是浪费。
但为数不多活下去的日子,对我来说也是足够了。
我回来只是想带走爹娘、阿兄的灵牌。
宴阳为了逼我交出兵权,将爹娘、阿兄的灵牌带到了京城。
可是这里不是我们一家人的归宿。
沈家常年驻守边关。
除了鲜少几次跟着爹爹回京述职,我们都不喜欢待在京城。
阿爹不会官场上的虚与委蛇,阿娘不懂内宅间的弯弯绕绕。
我和官家小姐们又格格不入。
常是别人笑话我了,我还在傻乐。
每次这种时候,宴阳就会骂我:“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倒是阿兄夸过几次京城姑娘温柔貌美。
但是在被捉弄过几次之后便再也不提了。
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待在这里。
我们要回大漠、回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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