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沟的雨是带着牙的。苏砚望着檐角垂落的雨帘,看那些密集的水线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竟泛着淡淡的青灰色。阿福趴在门槛边,竖着耳朵警惕地望着村口方向,喉咙里不时发出低低的呜咽,前腿那道旧疤在阴雨天里泛着暗红,像是随时会裂开。"这雨邪性。" 苏父将最后一味药材晾进竹匾,手指在药碾子上轻轻敲了敲,"惊蛰还有三日,按说不该有这么烈的寒气。"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贴在西沟两侧的山尖上,将整个村子罩在一口密不透风的铁锅里。苏砚正低头研墨,闻言笔尖一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个小小的黑点。他想起今早去后山采药时,在溪边看到的怪事 —— 平日里清澈的溪水竟浮着层油亮的白沫,水底的鹅卵石上爬满了指甲盖大小的黑虫,那些虫子聚在一起,竟拼出半朵残缺的莲花形状。"爹,您看这个。" 他将刚画好的药草图推过去,纸上是株叶片蜷曲的草药,"后山石缝里新冒出来的,叶脉是紫色的,根须缠着白毛,像不像...""烧了。" 苏父的声音突然冷下来,眼神扫过图纸时带着异样的锐利。他伸手将宣纸揉成一团扔进炭盆,火苗 "腾" 地窜起,纸团蜷成焦黑的硬块,灰烬里竟飘出股淡淡的腥气,像是生肉被烧焦的味道。苏砚愣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