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那几天,周楚生推掉所有工作照顾我,他的细心和贴心连最顶级的护工都自愧不如。
给我擦恶露时,总是不断的轻哄着我:“夫妻本为一体,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护士注射消炎药时,他会贴心的先把药暖热,温柔的盖住我的眼睛:“别怕,一点都不疼。”
夜里翻身他总是比我先惊醒,困倦的抓着我的手:“知意,我在。”
小护士星星眼的羡慕,希望自己也能遇到属于她的真命天子。
可我知道,他每晚都会给沈月华打电话,眉眼带笑神情放松;他会无时无刻跟她分享点点滴滴,小到一朵漂亮的花,大到今天的股市行情……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开口放他离开,也不愿放他离开。
从前每次生病他都会陪在我身边,皱着眉头喂我吃药,彻夜不眠的观察我的情况,恨铁不成钢的话最后变成一句:“快点好起来吧,知意。”
后来我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小病靠熬,大病住院,护工换了一个又一个,再也没有最初那个人体贴。
最后一次,周楚生,让我再最后一次留住你吧。
午饭是小护士特意央求她妈妈做的,为的就是庆祝我今天出院。
我和周楚生分坐而食,这个味道像极了大院里食堂的饭菜。
小时候周叔周姨工作忙,他就带着我吃食堂,两个小小的人儿总能得到阿姨的怜惜和优待,满当当的饭菜最后还是进了他的肚子。
“你记不记得……”
***响起,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他匆匆忙忙的拿着电话离开,是沈月华。
回来时眉眼带上了愧疚:“知意,公司有点急事儿,不能陪你办出院手续了。”
我抬眸望着他:“非去不可吗?”
周楚生罕见的心悸了一下,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容不得他想太多:“有点急,我先走了知意。”
嘴里的饭菜瞬间食之无味如同嚼蜡,我埋头认真的吃完所有菜,毫无缘由不掺杂目的的善意太少太珍贵了。
独自办好出院手续后,我静静的靠在车窗上,任由车辆驶向民政局。
“您好,您婚姻状态显示未婚,不能办理离婚手续。”
血液急速上涌引起耳边嗡鸣的响,我听到自己说:“能麻烦您帮我查一下周楚生的婚姻状态吗?”
“周先生也未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民政局的,绚烂的太阳照在身上只觉得晕眩,当初周奶奶病危,强压着我和周楚生在病房里领了证,这是她老人家唯一一次动用特权。
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似的,压的我只能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整个人却如坠冰窖。
我应该是怨的,可我又怎能怨,我能走到今天这步离不开周楚生的托举,他给了我周太太享有的荣耀和便利,也做到了丈夫的职责,只不过没有名分罢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省了许多麻烦事。
擦干眼泪后我驶向另一个目的地,注销了自己在国内所有的身份信息。
“女士,您必须在七天内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