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夫妻十五年,这个孩子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求来的。
怀胎十月,他为了陪我把所有公务都带回寝殿。
我喝的每一碗汤,每一杯水,都是他亲手煮给我。
只要我有一点不舒服,鬼医就会立刻赶到我寝殿开大会。
那时候我说,他丝毫没有地府之主的威严。
可他却一脸温柔地趴在我的肚子上,固执地和孩子对话:
「宝贝,爹爹最爱你了。
「娘亲说爹爹没有威严,等你出来可一定要给爹爹撑腰。」
幼稚的话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可如今孩子已死,能给他撑腰的爹爹早已投进了别的女人怀中。
重重打击让我心神俱损,我弯下腰,呕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再一次染红了河边的忘川花。
竹青吓得大叫,连忙吩咐鬼卒请鬼医来。
可鬼卒却面露难色:
「岁晚夫人受了惊吓,现在所有鬼医都在岁晚夫人殿中侍候呢。」
竹青急得语气中带了哽咽:
「到底是她一个夫人惊吓重要还是王后吐血重要啊!」
鬼卒被我的样子吓到,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扭头去找了萧鹤卿。
胸腔中剧烈的疼痛让我的意识越发模糊。
恍惚间,司命一身青衣朝我走了过来。
我咬了一下舌尖,口中弥漫开的血腥味让我恢复了些许神智。
她表情淡漠地朝我俯身行礼。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道:
「你之前说的事,我答应了,着手去办吧。」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听见竹青摔杯子的声音。
「王后如今危在旦夕,大王就这么盼着她死吗?
「一个受了惊吓的妾室而已,用得着那么多鬼医吗?大王就连一个都不愿分给王后吗?」
我心中冷笑,对这个结果早已有了准备。
鬼卒压低了声音制止道:
「竹青姑娘慎言,大王和王后是结发夫妻,怎会盼着她死。」
我听着鬼卒的话,想起了十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