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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沈君彦三年,是申城人人称羡的沈太太。可我也是他圈子里公开的笑话,

一个留不住丈夫的摆设。今天是他为白若云办的二十岁生日宴,衣香鬓影,

我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女主人。白若云穿着一身法国定制的白色蕾丝裙,

亲昵地挽着我丈夫的胳膊,娇俏地对我说:“微昔姐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沈君彦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一秒,便转向了白若云,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别闹,

你姐姐身体不好,来晚些是应该的。”白若云嘟着嘴,

把一块蛋糕递到沈君彦嘴边:“君彦哥哥尝尝,这个好甜。”我站在原地,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心口像是被钝刀子来回地割。宾客的窃窃私语刺穿耳膜,

我听见有人说:“正房夫人还没个借住的表妹得宠,真是可怜。”我攥紧了手包,转身想走。

身后,白若云突然“哎呀”一声,一杯红酒不偏不倚地泼在了我的旗袍上。

“对不起啊,微昔姐姐,好久没见,我一时把你认错成我们家新来的保姆阿姨了。

”白若云拿着手帕,姿态优雅地想替我擦拭,眼底的得意却毫不掩饰。

红色的酒液在我月白色的旗袍上迅速晕开,像一朵丑陋的血花。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宾客们交换着看好戏的眼神,窃笑声此起彼伏。“这旗袍的料子也太差了,

怎么一沾水就皱成这样?”一个穿着皮草的阔太太掩着嘴说。“嘘,你不知道吗?

林家早就败落了,她身上这件,怕不是从哪个旧货市场淘来的吧。

”我的脸颊在这些目光和话语中烧得滚烫。我看向沈君彦,我的丈夫。他正皱着眉,

但不是为我。“若云,你就是太不小心了。”他的话语里没有一丝责备,更像是宠溺的埋怨。

白若云立刻红了眼圈,不可思议地握住沈君彦的胳膊,怯生生的:“哥哥,你怪我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姐姐亲近亲近。”她把“哥哥”两个字咬得又软又糯,

听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沈君彦立刻软下心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没怪你。

一点小事。”他终于转向我,那张我曾爱到骨子里的英俊面容上,此刻写满了不耐烦。

“微昔,多大点事,你自己去楼上换件衣服不就好了?别在这里扫了大家的兴。

”“我没有别的衣服可换。”我开口,声音干涩。我所有的体面衣裳,

都在上个月被他拿去当了,只为给白若云买一辆新出的汽车。“没有?

”沈君彦的眉头拧得更紧,“那你今天是怎么来的?穿成这样,存心给我丢人现眼?

”白若云立刻“懂事”地插话:“君彦哥哥,你别怪姐姐。是我不好,

我不该办这个生日宴的,姐姐家里的情况……唉,都怪我。

”她半委屈半懂事地挑衅:“对不起,这个事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君彦哥哥。

”这话术,真是互联网嘴替来了都得喊一声“祖师爷”。我气得发笑。“白**,你这茶艺,

是跟申城哪个剧团的青衣学的?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白若云的脸白了。

沈君彦的脸色则彻底黑了。“林微昔!”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你今天发什么疯?

给若云道歉!”“道歉?我凭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她把我当保姆,用酒泼我,

还要我道歉?沈君彦,你的心是偏到太平洋去了吗?”“你!”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

白若云的眼泪已经开始往下掉,晶莹剔透,恰到好处。“姐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欢君彦哥哥了。”她哭着说,

“我知道我不该住在你们家,可我父母双亡,举目无亲,除了君彦哥哥,

我谁都不能依靠了……”好一朵盛世白莲。沈君彦果然心疼了,他将白若云护在身后,

对我怒目而视。“林微昔,我再说一遍,给若云道歉!”“否则呢?”我冷冷地看着他。

“否则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他吼道。周围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看着我,

等着看我这个落魄正妻如何收场。我看着沈君彦,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

让我当众滚。胸口那把钝刀,终于捅进了最深处。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啊。

”我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沈君彦,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完,我转身,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却让我恶心透顶的牢笼。走到门口,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一把小小的、黄铜色的钥匙,从手包里拿了出来,

扔进了门外的喷泉池里。水花溅起,钥匙沉底,无声无息。我没有回林家,

那座破败的宅子只会让父母徒增担忧。我在一家廉价的旅馆住下,房间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夜里,我发起了高烧。旗袍上的酒渍已经干涸,布料僵硬地贴在身上,冷得我直打哆嗦。

恍惚中,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沈君彦的时候。那是在一场大学的舞会上,我笨拙地踩着舞步,

是他向我伸出了手。“这位**,我能请你跳支舞吗?”他穿着白色的西装,在水晶灯下,

英俊得像个王子。我们很快坠入爱河。他会带我去看最新的西洋电影,

会在深夜为我读雪莱的诗,他说我的眼睛里有星辰。林家那时还未彻底败落,父亲倾尽家财,

为我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只为让我在沈家能有底气。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现在想来,

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咚咚咚。”敲门声把我从回忆中惊醒。我挣扎着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沈君彦。他换了一身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着门框,冷声问。“我想找你,整个申城有我找不到的地方吗?

”他理所当然地说着,自顾自地走进房间,嫌恶地看了一圈,“你就住这种鬼地方?

”“比不上沈公馆的金屋藏娇。”我嘲讽道。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林微昔,闹够了没有?

跟我回去。”“回去?回去继续看你和你的好表妹上演兄妹情深?”“你!”他似乎想发火,

但又压了下去,“若云她已经知道错了,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何必跟她计较?

”又是这套说辞。“沈君-彦,”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喊他的名字,“是我在计较,

还是你在逼我?”他避开我的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扔在床上。“这个给你,

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我没有打开,我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昨晚宴会上,

一个富商太太手上戴的钻石手镯,白若云盯着看了很久。“你让我回来,

就是为了让我把这个,‘让’给白若云?”沈君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若云她……她就是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小女孩心性。你放心,

到时候你和表妹都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偏袒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我简直要被他这番**的言论气笑了。“沈君彦,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

”“我知道!”他烦躁地来回踱步,“宝儿,我也不想这样,可表妹性子软,

背后的依靠不如你,我只得多多费心,为她增加***。”又是“宝儿”,

这个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昵称,现在听来只觉得讽刺。“我的依靠?我的依靠不就是你吗?

可你现在,却要把我推开。”“我没有推开你!”他走过来,试图抱我,“微昔,你相信我,

我心里是有你的。拿出你往日温柔体贴,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我躲开他的触碰,

指着床上的盒子。“想要我回去,可以。把我母亲留给我的那只翡翠镯子还给我。

”那是我唯一的念想。出嫁前,母亲拉着我的手,亲手为我戴上,

说这是林家媳妇代代相传的。上个月,沈君彦说公司**不开,从我这里拿走了。

沈君彦的脸色彻底变了。“你提那个做什么?一个镯子而已。”“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我几乎是尖叫出声。“我已经把它给若云了!”他不耐烦地吼道,“她喜欢,我就给了!

林微昔,你能不能懂点事!一个死物,比得上一个活人重要吗?”我的世界,在那一刻,

彻底崩塌了。他为了讨白若云的欢心,把我母亲的遗物,送给了她。我看着他,

这个我曾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沈君彦,”我平静下来,

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见,“我们离婚吧。”他愣住了,随即嗤笑一声。“离婚?林微昔,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我们两家三书六聘已经走完,若是这个时候悔婚,

恐怕对你的名声大大有损,这种赌气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他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

强迫我看着他。“我最后说一遍,跟我回去。别逼我用别的手段。

”我被沈君彦强行带回了沈公馆。他把我关在房间里,门口守着两个下人。

他说:“你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囚犯。

白若云来看过我一次,隔着门缝,她笑得花枝乱颤。“嘻嘻,微昔姐姐,

君彦哥哥是为了你好。你这脾气,是该好好磨一磨了。”她举起手腕,

我母亲那只翠绿的镯子,在她皓白的手腕上,显得格外刺眼。“你看,这镯子真好看。

君彦哥哥说,这本来就该是沈家女主人的东西。现在,它找到真正的主人了。

”我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我扑到门上,用力地捶打着门板。“白若云!

你把镯子还给我!那是我的!”“你的?”她笑得更开心了,“很快就不是了。

君彦哥哥说了,等我生下孩子,他就会娶我做平妻。到时候,我们就是姐妹了。哦不,

你这样不下蛋的母鸡,应该叫我一声‘好妹妹’才对。”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你胡说!你不可能有他的孩子!”“不信吗?”她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你自己看。

”我颤抖着捡起那张纸。是医院的诊断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白若云,妊娠六周。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着门滑坐在地上,浑身冰冷。沈君彦,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原来,他不止一次地背叛了我。我养在院子里的一只波斯猫“雪球”,

是我从林家带来的,它是我在这个冰冷家里唯一的慰藉。那天下午,

我听见雪球在院子里发出凄厉的惨叫。我疯了一样撞开门,冲了出去。院子里,

一个下人正拿着棍子,狠狠地打在雪球身上。雪球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白若云站在一旁,***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君彦哥哥,

我好怕……这猫的眼睛是蓝色的,跟鬼火一样,它刚刚想扑过来抓我……”沈君彦搂着她,

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在。”他看到我,眉头一皱,对那个下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拖出去扔了!一只畜生,惊扰了若云,死不足惜!”“不要!”我冲过去,

抱起已经没有呼吸的雪球,泪水决堤,“它是我的猫!你们为什么要打死它!

”沈君-彦冷漠地看着我。“薇薇从小娇气,猫是她唯一的寄托,你别计较。

”他用的是白若云的乳名,薇薇。“唯一的寄托?”我抱着雪球冰冷的身体,

笑得比哭还难看,“沈君彦,它也是我唯一的寄托!你知不知道!”“够了!

”他失去了耐心,“为了一只猫,你至于吗?简直不可理喻!

”我看着他护着白若云离开的背影,那个男人,曾经承诺会为我遮风挡雨,如今,

我身上所有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我抱着雪球,在院子里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撑着伞,走到了我面前。她蹲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林**,地上凉。”我抬起头,看到一张清冷而美丽的脸。是顾晏清。

申城最有名的女报人,以笔为刀,言辞犀利,是无数旧派人物的眼中钉。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曾向她抱怨过我的婚姻,她只说了一句:“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现在,

她看着我怀里死去的猫,和满身的狼狈,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平静的愤怒。

“想离开这里吗?”她问。我看着她,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我还能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她递给我一张手帕,“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她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我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点了点头。她扶我站起来,将伞举过我的头顶。“跟我走。”她说,“以后,我护着你。

”我跟着顾晏清离开了沈公馆。沈君彦没有拦我,或许在他看来,

这又是我一次无理取闹的离家出走。他大概以为,我很快就会像以前一样,自己乖乖回去。

顾晏清把我带到了她在法租界的公寓。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沈公馆的世界。

没有沉重压抑的红木家具,只有简洁明亮的线条,书架上摆满了中外书籍,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她递给我一套干净的睡衣,

“然后我们谈谈。”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也冲刷着那些屈辱和伤痛。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不,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换好衣服出来,

顾晏清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一杯热牛奶和一份三明治。“吃点东西。”她说。我没有胃口,

但还是接了过来。“谢谢你,晏清。”“我们是朋友。”她坐在我对面,目光锐利,“现在,

告诉我你的打算。你是想暂时躲一躲,等他来接你,还是想彻底离开他?

”我握着温热的牛奶杯,沉默了。离开他?我能吗?我的家人,我的名声,

还有……我肚子里这个尚未成型的生命。是的,我怀孕了。

就在白若云拿出那张诊断单的前一天,我拿到了自己的。

我本想在沈君彦生日那天给他一个惊喜,可他却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吓”。这个秘密,

我谁也没有告诉。“怎么?舍不得?”顾晏清看出了我的犹豫。“不是。”我摇摇头,

苦笑一声,“晏清,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再复杂,也有解决的办法。”她看着我,

“微昔,你不是依附男人生存的藤蔓,你是可以独立生长的树。”她的话,像一道光,

照进了我黑暗的心里。“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是因为这个吗?

”她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了我的小腹上。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

她怎么会……顾晏清叹了口气:“我做过记者,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你的脸色,你的反应,

都告诉我了。”她没有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沈君彦的公司,

最近在竞标一个码头的经营权,对吗?”我点点头。这是沈家今年最大的一笔生意,

沈君彦为此忙了很久。“他的竞争对手,是英国的太古洋行。”顾晏清继续说,

“而太古洋行在申城的买办,叫徐志安。这个人,贪得无厌,而且有个致命的弱点。

”我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什么弱点?”“他好赌,

在十六铺的**里欠了一大笔钱。”顾晏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而那个**的幕后老板,恰好我认识。”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晏清,你想做什么?

”“我想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她说,“你的嫁妆,***的遗物,还有你的尊严。

”“可是……”“没有可是。”她打断我,“微昔,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想不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没有沈君彦,没有白若云,只属于你自己的开始?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让我无法抗拒。我想。我做梦都想。

就在我准备点头的时候,公寓的门铃突然响了。顾晏清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沈君彦。

他一脸怒气,身后还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丁。“顾晏清,把我太太交出来!

”他根本没看清开门的是谁,就直接吼道。当他看清顾晏清的脸时,愣了一下。“是你?

”随即,他看到了我。他的怒火瞬间烧得更旺。“林微昔!你果然在这里!你好大的胆子,

不仅离家出走,还敢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他口中的“不三不四”,

指的是顾晏清至今未婚,抛头露面,是旧派人眼中的“怪物”。“沈君彦,请你放尊重些。

”顾晏清挡在我面前,寸步不让。“尊重?她是我老婆,我带她回家,天经地义!

你给我让开!”沈君彦说着就要往里闯。“沈先生,这里是法租界,不是你的沈公馆,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叫巡捕了。”顾晏清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慑力。

沈君彦的脚步停住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将我吞噬。“林微昔,我最后问你一遍,

你回不回去?”我看着他,又看看身前坚定护着我的顾晏清。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

白若云娇弱的声音从沈君彦身后传来。“姐姐,

你快跟我们回去吧……我……我肚子好痛……”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身体摇摇欲坠。沈君彦立刻慌了,转身抱住她。“若云!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孩子……”白若云的声音断断续续,眼神却穿过沈君彦的肩膀,直直地看向我,

带着一丝阴狠和得意的挑衅。下一秒,一抹鲜红的血,顺着她洁白的旗袍下摆,流了下来。

“若云!”沈君彦的惊叫声刺破了走廊的寂静。他抱起瘫软的白若云,

回头用一种淬了毒的目光看着我。“林微昔,要是若云和孩子有任何三长两短,

我绝不会放过你!”说完,他抱着白若云,头也不回地冲下了楼。一场闹剧,

以血腥的方式仓促收场。顾晏清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混乱。她回头看我,见我脸色惨白,

以为我被吓到了。“别怕,她那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我摇摇头,扶着沙发坐下,

胸口一阵翻涌。“我不是怕。”我看着她,“晏清,我只是觉得……恶心。

”为了把我逼回去,为了陷害我,白若云竟然能用自己的身体,

甚至不惜伪造一个“孩子”的死亡来做文章。这是何等的恶毒。“想吐就吐出来,会舒服点。

”顾晏清递给我一杯温水。我摇摇头,强压下那股不适。“晏清,你刚才说的计划,

我们继续。”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顾晏清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

“想通了?”“想通了。”我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不但要离开他,

我还要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他不是最看重沈家的生意和名声吗?

那我就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他不是最心疼他的好表妹吗?

那我就让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彻底锁死,一起沉沦。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出过门。

顾晏清动用了她所有的人脉,帮我处理后续的事情。首先,是离婚。在这个时代,

女人提出离婚,无异于自毁名声。但顾晏清找到了申城最厉害的律师,

以沈君彦婚内出轨、家暴(冷暴力也是家暴)为由,直接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同时,

她将白若云“怀孕”又“流产”的消息,匿名透露给了几家小报。当然,

报道的重点不是沈君彦的风流韵事,

而是强调白若云是如何因为“嫂子”的“嫉妒”而痛失爱子,

将她塑造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沈君彦为了维护白若云和自己的名声,

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这件事。他以为这只是夫妻间的情趣矛盾,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周后,沈公馆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和一封律师函。沈君彦看到离婚协议书时,

据说当场就摔了电话。他冲到报社找顾晏清,却被告知顾**已经出国采访,归期未定。

他又来公寓找我,可这里早就人去楼空。我被顾晏清安排住进了一家由法国人开的私人医院,

以“养病”为名,实则是在安胎。而另一边,关于码头经营权的竞标,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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