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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带着黎明的歌声第4章    

顾云曦的目光再次落到陆知行身上。

他单薄的身体在雨中微微发抖，眼神却像死寂的灰烬，直直地看着她。

她心中猛地一揪。

“砚舟，我们现在必须立刻赶回公司，今天的会议不能耽误。”她转向陆知行，“我马上通知司机，另外派车送你回去。”

在替林砚舟拉开车门，护着他坐进去的瞬间，顾云曦深深地看了陆知行一眼。

然后，她迅速坐进车内，关上了车门。

黑色的轿车没有丝毫停留，迅速驶离，溅起一片冰凉的水花，无情地拍打在陆知行的身上。

陆知行孤零零地站在倾盆大雨中。

周围的嘲讽像隔了一层玻璃，模糊得听不清。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他的脸，仿佛要洗净她留下的一切痕迹。

一场高烧来得凶猛，他睡了不知多久。

醒来时，顾云曦正坐在床边，指间夹着女士香烟，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见他醒来，她立刻掐灭了烟，倾身过来，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

“退烧了。”指尖拂过他消瘦的脸颊，眉头紧锁，“瘦了这么多。在地下室就总担心你身体，没想到一出来还是病了。”

陆知行偏开头，避开了她的触碰。

顾云曦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缓缓收回，神色未变：“起来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城市最顶级的私人疗愈会所内。

顾云曦包下了整个楼层。

昂贵的精油香氛弥漫，手法轻柔到位。

顾云曦没有离开，就坐在一旁的沙发区处理文件，偶尔抬眼看他。

理疗师为他按摩手臂时，她忽然开口：“手腕上的淤青，是怎么弄的？”她记得地下室的书桌边角是特意打磨圆滑的。

陆知行闭着眼：“上次晕倒时，磕在仪器架上了。”

顾云曦沉默了几秒，合上文件，走到理疗床边。

她挥退了理疗师，亲自拿起舒缓膏，温热的手指沾取了一些，一点点小心涂抹在他纤细手腕的淡青色淤痕上。

“受苦了。”她低语，声音里裹着歉疚和疼惜，“以后不会了。安心待在我身边，我会把最好的都补偿给你。”

陆知行心底一片冰凉，甚至想笑。

回程的车里。

他终于开口：“为什么把我的研究成果给林砚舟。”

顾云曦显然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她并没有太大反应：“不是给，是移交和延续。你打基础，他来完成，荣誉是共享的。”

“共享？”陆知行终于转过头，看向她，眼底是死水般的沉寂，“顾云曦，那核心模型和算法，是我在地下室那五年一个人完成的，署名却是林砚舟，这叫共享？”

“林砚舟的母亲患了肝癌，老人毕生的心愿就是看到儿子出人头地，功成名就。”

“而你，”她目光转向他，“你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记得吗？你常跟我说功成不必在我，做研究追求的是真理本身，是对人类有贡献，而不是个人的功名利禄。”